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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不可说、不可为、不可得 (第3/3页)
孤独是常态, 某些青史留名的文豪大家也很爱美化这二字、这行为,至少一个人孤零零的贴着药贴坐在飞机上盯着舷窗外白茫茫到刺眼的云层时,宴平章一直这么想。 回国有三成是为了薛宜,七成是那事的风头彻底平息了。 安润这块肥rou一出,那人怎么可能不吃,自打这地一招标,那群人又开始忍不住露头,宴平章是德国人,没办法参与招标,只能找国内的企业合作,尤商豫就是此时送上门的。 接下薛宜的稿子不是偶然,不愿明珠蒙尘是真,但不愿这颗明珠成了歹人、小人邪道上的一盏灯才是重点;薛宜的设计应该在更好的舞台发光,这些垃圾圈的垄财烂地不配,虽然他不知道尤商豫怎么拿来的薛宜的稿子,宴平章只犹豫了一瞬便顺着对方的话接下了这稿。 于情于理他都无法拒绝,他不想总是自己一人孤零零,宴平章想让薛宜知道后,也能帮一帮安慰安慰他,他远比自己表现出来的要更软弱。 很显然他没选错尤商豫这个合作伙伴,做生意他不懂,人心他也算不明白,但尤商豫想做死这个项目的表现很明显,虽殊途但不谋而合,宴平章对这个项目没多大兴趣,但那人正热火朝天。 不把这蔟火彻底灭了,那他这些年算什么,和他一起回来的人算什么,那些死了的住户算什么。 宴平章一遍遍的问自己。 从还是小朋友的年纪起,宴平章就很明白,他们这个国家的人对房子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买楼、圈地、炒房、炒地仿佛是根深蒂固在国人血液里不可更改的、超过性别、肤色可以让外国人第一时间判断出‘where are you from’的国家代表特征。 至少到此刻,在宴平章心中房子从来都是用于人的东西,它不该被强加任何‘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名头,更不该因为它害死人命。 【建筑是希望。】 老周给他们上第一课铺陈开课本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一刻忘记。 可现实时,危房,危桥、烂尾楼,化工毒地皮比比皆是,负气出国前宴平章觉得自己很像互联网那些自以为是的恨国清醒党,美其名曰公知;但真的落地英、德上学、工作,他才发现,全世界的房地产商一样烂,烂的从来都是群体、是人,不是国家。 而这些他认为的‘烂’是政商运作里最不值一提的一环,那些带着殷切畅想拿全部身家买房的老百姓更没被重视的意义。 可真的不值一提么? ‘你凭什么说不值一提,值不值得你有什么资格判定!’ 同那群人对峙时,比起青筋暴起双拳砸桌子的宴平章,端坐在红木凳上的人语气轻飘飘的。 ‘小宴同学,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偏执,一栋楼罢了,像这样的楼华国有无数栋,像他们这样的老百姓海了去了,难道你要一个个帮么?京州尚且如此,其它地方你觉得呢,别为了不重要的人、事,误了前途。’ 说罢,男人起身走到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衬衫、表情一脸坚毅的男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像个贴心的长辈。 ‘三个jiejie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女人家在这世道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可比我们男人付出的多,做个懂事的好孩子孝顺jiejie才是你该做的,小宴同学。’ 宴平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懂事,又或者说他不信自己的不懂事一定会牵连家人。 但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记又一记耳光,他以为的鞭长莫及,只是这些人的抬抬手;三姐因为‘泄露机密’被留置观察时,宴平章才知道自己的确不可以不懂事,他的不懂事会有人来承担。 诚如那人所说‘女人家在这世道走到现在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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